02:大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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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斋随笔
石永言

  石永言

  儿时,我居住在遵义老城四方台的一间茅草屋里。当时最忧心的事情莫过于下雨,特别是大雨倾盆之夜,一家人便无法安寝了。母亲常常唤醒我与姐姐,说床的上方淋水了,赶快起来。母亲立即用一个大脚盆置于床上,接茅屋顶上注入之水。我们睡意蒙眬地伫立于床侧,见木床上方沿着竹篾编织的茅草顶盖上,一滴滴、一串串水珠,“叮叮咚咚”地注入木盆里。像这样下雨天的不眠之夜,给儿时的我留下十分难忘的印象,也可以说是一段苦涩的回忆。  

  新中国成立之初,我的家由破败的茅草房搬迁到老城元天宫一间木结构的瓦房里,总算告别了茅草房下雨而忧愁的岁月。   

  但这间瓦房修建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年久失修,屋顶的瓦片有些断裂,下雨天,雨水依然会通过断裂瓦片的缝隙注入家中。虽然没有茅草房漏雨那么厉害,但点点滴滴地浸入,依然是一件令人烦恼之事。于是,我看见母亲用木凳搭在大方桌上,用竹笋壳绑衬在断瓦之中,以勉强维持之。高的地方,只得用竹竿顶顶瓦片断裂之处,让其挨紧,不留出一条明显的裂缝,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权宜之法。

  20世纪60年代初,我参加工作后,在遵义会议纪念馆里与老红军、老馆长孔宪权一道,搬进祝厘寺巷里纪念馆新建的一小幢用泥土筑的土墙房子里。因为那时的砖少而贵,而单位的资金又匮乏,盖不起砖房,只得居住土墙房子。这种房子,虽然有冬暖夏凉的优点,但缺点是老鼠们常常打通四壁的泥土,在家里安家落户。夜深人静时,它们便四处外出活动,有时还“吱吱吱”地叫着。它们饿极了时,寻觅不到食物,便咬我书架上的书籍,这真是件令人痛心的事。特别是我心爱的图书被鼠辈们咬坏,常常为之忧心。

  我与孔馆长在这土墙屋子居住几年后,我供职的单位终于在遵义老城捞沙巷对面的遵义会议纪念馆后花园一侧临街不远之地盖了一小幢砖瓦房。由于我系单位的老员工,有幸分得一住房,终于摆脱了居所早期屋漏与后期鼠患之忧,有了一个较为安定的住所。   

  数年后,因老城改造,我又迁至纪念馆后园之侧的一幢三层小楼房,居住环境得到进一步改善,终于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   世事沧桑,日新月异。因遵义会议陈列馆扩建,我居住之地属扩建范围,2019年9月9日,我又搬迁至汇川区宁波路维也纳春天小区居住。而我住的房间正好又在九楼,故将敝舍书房取名“九九斋”。“九”是一个吉祥数字,我喜欢这个字,蕴含“天长地久”“地久天长”之意。 

  我迁居之地小区内的设施,与奥地利维也纳这个世界音乐之城还有些匹配。譬如,进小区之路的一个四层台阶的每层石级最底层,均用白色瓷砖铺垫,黑色短条瓷砖等距离铺开,俨如一架钢琴的键盘,人行其上,双脚不就踏着“键盘”了吗?而阶梯一侧的栏杆上,又用水泥雕塑出一个个音乐符号。这样,一进入小区,便仿佛让人进入一个音乐世界,音乐之声响起,倒也有几分惬意。   

  上得小区平台,便看见有几幢矗立着的大楼簇拥着一个圆形的梯级音乐池,供仲夏之夜举办露天音乐会。圆形音乐池前,塑有奥地利著名音乐家苏伯特的雕像,塑像一侧有一把一米多高的用石头雕刻而成的吉他。曾记得有一年我在奥地利旅行时,还看见有当地人装扮成苏伯特的样子,坐在街沿,让游人与之合影,收取一定费用。另外,在圆形音乐池上方,建有一个美丽的花园,以苏伯特之名命名。花园中心,曲折的水池环绕,池边用木块镶嵌着一个琴台,琴台上站立着奥地利著名钢琴家莫扎特的雕像。蜿蜒的水池中,夏日睡莲白色的、粉红色的、浅黄色的,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安然开放,不争艳、不斗奇、不炫耀。曲池的中央,是一座七层高的钟楼,每当除夕之夜,钟楼顶端绚丽的灯光齐耀,映照着业主们欢喜地燃放的烟花,令人目不暇接。我伫立于居室九楼的阳台上,尽收除夕之夜绮丽的烟花,真有道不尽的愉悦。   

  我从茅草房搬进老旧的瓦房,再迁居进土墙房,然后住进砖木结构的屋子,最后定居在有一定规模的“维也纳春天”小区,既反映了我人生的轨迹,同时也折射出时代的巨变。进入耄耋之年,一息尚存,我想在“九九斋”里再写一些值得书写的人与事,回忆人生中较有意义的一些故事,以遣余生,供朋友们茶余饭后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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